我爱喝糖水

瞎写

【守望先锋】bg/gency:愚不可及

cp:gency
发生在治疗期间的故事 源氏视角
健康无糖 少许oo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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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窒息感。
 他是如此厌恶那个女人。
 不、应该说是——
 痛恨。
 据说神会惩罚强行扭转命运的人。
 她将他从必死的结局中拉到了生死的边缘。
 是否会有神罚降临于她呢?
 寂静的、寂静的深夜里,一尘不染的病房里只有他微弱的呼吸声。
 只有他听得见的呼吸声。
 合金制成的面具阻挡了那生命的特徵。
 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算不上一个真正的“生命”了。
 在他的胸膛里鼓动的不是那颗猩红色的、炙热的、肌肉构成的心脏——而是冰冷的、坚不可摧的机器。
 他无比冷静地思考过,自己是否还想以这样残破不堪的姿态苟活于世。
 答案一目了然,不。
 最初,他无声地抗拒着一切对他的治疗。但是那个女人、那个金发的魔女,她总是挂着一个圣洁的虚伪笑容,让那些医生、那些护士对他进行强制治疗。
 后来,他开始开口与她协商——她强迫一个不愿意活下去的人继续活着,显然是不人道的。
 金发的魔女没有给出回答。
 但是她第一次碰触了他、没有手套的阻隔。那温度像是地狱的业火一般点燃了他现在这具金属的躯体。
 他让她滚出去。
 第一次,他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了心底对那个女人的痛恨。
 她剥离了他的温度。
 

 金发雪肤蓝眼,身上有一股使人镇静的味道,像清晨的风、或者是第一片雪花。
 那就是安吉拉·齐格勒博士。
 他很熟悉她的模样、她的声音,甚至是她的脚步声。
 在她未推开门时,他就已经能听到鞋跟落地那一刹那清脆的声音。
 她很令人费解。
 他已经有两个月没有跟她有任何交流,一个眼神的交错都没有。
 他无视她。
 但是她却锲而不舍地每天都会来他这里,站在他的床边、要么是轮椅边,抱着电子病历,对他说话。
 她很少提及关于他的治疗的事情,她经常说些校园里的经历、作为战地医生的经历、作为守望先锋的经历。
 安吉拉·齐格勒的声线柔和而优美,但医生的身份让她的声音清冽得如同山巅残雪一般。
 她太冷静了。
 即使在提到战场上那些抢救无效的战士时,她的声音也跟作报告时毫无差别。
 他越发厌恶她。
 厌恶她的声音、她的气息、她所提及的一切。
 他对于她的人生毫无兴趣——但为了避免与她的交流,他又不得不继续一言不发地听着她所说的一切。
 你应该感到开心,源氏。
 她有一天站在门口对他说道。
 那一天她甚至没有走近他。
 第一次,前所未有的,他第一次从她的声音中感受到了那隐藏在冷静之下的浓重的阴影。
 她很痛苦。
 那种痛苦犹如被永不融化的寒冰封住的熔岩,只有走在透明的冰层之上时,才能看到其下涌动的红光。
 你至少还能感受痛苦。
 她似乎轻笑了一声,他没有听清,但那缕似有似无的笑声像是无色的蛛丝一般缠绕住了他的机械心脏。
 祝你好运。
 话音未落,他听见了门被打开的声音、还有她的脚步声。
 她离开了这里。


 他开始有所改变。
 他开始觉得安吉拉·齐格勒是个很好的人——不管是作为医生、还是作为女人。
 她很漂亮,不、应该说、她很美。尽管她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里看起来都很疲倦,但她会让他联想到北欧神话中的托尔的妻子。
 她大概拥有着那位名为“希芙”的女神的金发。
 每当阳光穿过她的发丝之间、使它泛起薄薄的光芒时,他总会这么想。
 他依旧不与她说话,但他开始直视她的眼睛。
 他还记得当他第一次看向她时,她那双蔚蓝的眼睛里难以掩饰的惊讶。
 她对他的温柔很冰冷,不虚假,但也不特别。
 她对所有的患者一视同仁。
 只不过他比较难搞、需要她付出更多的时间与耐心而已。
 他沉默着听她说话。
 她不再讲她的过去,而是开始谈她一天的感受。
 要么是受伤的士兵过多、要么是实习医生的论文写得太糟、要么是指挥官的命令有些过分……
 他发现只有在提到那个同样是金发的指挥官时,她的眼中才会出现稍显特别的神采。
 她钦慕着那个男人。
 作为声色犬马二十年的浪子,他怎么可能看不透一个女人的爱情呢?
 这个发现让她开始变得像个凡人、而非完美无瑕的圣人。
 但她再也没有像那天那样流露出任何有关“痛苦”的情感。
 她从不越界。
 他很清楚。
 莫名其妙的是,这个认知让他变得有些烦躁。
 比起“她钦慕着指挥官”,“她对他界限分明”这一点让他难以忍受。
 她毁了他的一生——
 但她却认为他只是患者。
 他又开始痛恨她。
 痛恨她的残忍、她的冷酷。
 她如刀一般的温柔渗透在她口中吐出的每一个恰到好处的单词里,割开了他的意识。
 他再次拒绝与她有任何交流。
 安吉拉·齐格勒博士。
 她绝非仁慈的医者,而是夺人心魄的魔女。她窃走了他既定的结局,撕碎了他的灵魂,但她却装作若无其事。
 他判她有罪。
 神会判她有罪。


 大概过了一年。
 守望先锋的指挥官,那个金发的男人,终于露出了他的獠牙。
 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。
 他对此一清二楚。
 对他这个家族的弃子、只懂得花天酒地的废物进行极其昂贵的抢救以及机械改造手术,绝不可能是守望先锋心血来潮的慈善活动。
 他知道他们想要什么。
 要摧毁岛田家族的庞大帝国,没有比他更好的人选了。
 而那个叫做“杰克·莫里森”的男人没有任何伪装,他无比坦荡地承认了他的意图。
 他想要交易。
 他的命换来他为守望先锋效劳——只不过做的不是什么打击智械之类的英雄行为,而是最为人不齿的、最肮脏的活计。
 扳倒远东最大的阻碍、守望先锋在全球范围内的活动会容易很多。
 他说他需要考虑几天。
 安吉拉·齐格勒找上了他。
 极为罕见地、她在他面前第一次没有穿着那件白大褂。
 金发女郎穿着一条深青色的丝绸裙子,看起来美极了。
 拒绝他吧,源氏。
 她对他这样说道。
 这不是一场公平交易,是我们强迫你活了下去。
 第二次,他看到了冰层的破裂、有岩浆从那个小小的裂缝中涌出——
 他看到了她的痛苦。
 你在担心我吗,博士?
 他问道。
 她愣了一下。
 这一次,她的脸上那种冰冷的温柔终于烟消云散,而是换成了痛苦与悲伤交织的复杂神情。
 拒绝他,源氏。
 她垂下了眼帘,睫毛像颤抖的蝶翼。
 她的气息没有一丝温度。
 他摇了摇头。
 这是不可能的。
 他一字一句地说,抬起手来,手指划过她的下颌,但没有与她的肌肤产生任何接触。
 我会……接受莫里森的提议。
 他的声音越来越轻,最后归于沉寂。
 你早就知道结局如此,为什么现在还出现在这呢?
 她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,看向他的眼中闪烁着不可直视的光芒。
 你在可怜我吗?
 他笑了一下,但随即恢复了冷酷的表情。
 沉默了片刻,她也无声地笑了笑。
 Fine.
 她离开了病房。
 他倏地感觉到一丝钝痛袭击了他的感官。
 但他知道这只是一个毫无意义的错觉。
 他只不过是愚不可及而已。


-fin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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